关键词
诗文库 正文
再论堂除不当侵吏部差遣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· 吕陶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五九六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三七○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一六八
臣又闻二月九日吏部晓示,光禄寺丞少府监丞阙,于格先问知州,次问通判,次问知县人。
凡愿就者二十馀状。
况此二阙不系堂除,又非取旨选差之数,自初九日十六日,除寒食假外,晓示才得两日,中书已差知县辛雍光禄丞,监当人文永世少府
进拟之际,其速如此,若非请托公行,则是主张有素。
部使阙,遂成空文,合入之人,不可复得。
伏望朝廷详察,早设防禁。
辛雍、文永世为事,尤骇人耳目,伏乞追改,以存公议。
其胡京质、李孝广、陈知新、燕介、石麟之、胡及、孙纯、王说、陆师渊、刘斐、吴潜等差遣,亦乞勘当,如未到任,即乞改正施行。
周秀实监丞(一) 宋 · 王庭圭
 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○七、《卢溪文集》卷二九
蒙赐教翰,奖予过情,伏读赧然。
某湮沈之迹,碌碌林巷,仅二十年,将终老卢溪之上,未尝敢自衒鬻求合于人,而人亦莫之顾也。
不谓监丞过听,一见辄欲奖成之,自忖虚薄,恐终无以上副怜念之意。
比者判府舍人遣吏奉书,如待异人,受之惭惕,恐执事奖饰大过,他日不副近闻,适足累阁下。
此所以惊惧不得自已也。
王公天下伟人,与监丞俱负抱绝异之学,欲行古人之道于某,而某实非其人,十五年不入吉州城门矣。
尚冀怜恤,保其进退。
某近亦卧病新起,自顾何人,岂敢拒大府之命?
或此去贱体平复,瞻视稍爽,即戒行李,进谒门下。
诸凡更望重教。
周秀实监丞(二) 宋 · 王庭圭
 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○七、《卢溪文集》卷二九
违去门墙,倏然秋尽,仰思名理,时奉薄游,高斋论文,靡间朝夕,虽捍格之资,一听发药,恍如有得。
以是别后尤遽倾跂之勤,无由驰谒门屏,惟望使车行县,乃获瞻仰。
前日途中辱赐手笔,存恤周旋,久稽修谢。
是时窃闻郡人有闻于州府,使人忧惧者久之,自惟穷困之迹所以受知于监丞者,相得于形骸之外,如平日吹嘘澡韨之赐,固自感激。
若欲挽而出之,使逐荣利,盖非所望也。
中间亦蒙舍人再赐手书,今方修报,想未加叱怒也。
右使门中,英彦如林,岂少老仆,得非以隗始之意耶?
闻大旆之吉水督捕,曾不淹日,渠魁就诛,馀党散灭,一方之幸。
近日诸鼠盗间作,此尤当治之于早,若巡尉留心,无不可捕者。
颇闻诸邑似以盗为讳,此岂持久之术?
养虺成蛇,为害愈大,不可不虑也。
胡县本寒素,蒙监丞特达之知,舍人亦恻然悯之。
近缘细故,辄求罢去,闻得权局,保全考第,乃使府终始之赐。
舍人以尝有意惜其功赏,未审其事体可行否。
尤望赞成之力,成功与否,乃胡子之命,获出大贤门下,亦足以光其脚色也。
周秀实监丞(三) 宋 · 王庭圭
 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○七、《卢溪文集》卷二九
近蒙大旆宠贲,不获诣行馆修谢,岂胜感惧!
某虽处林下,无预人事,每辱监丞顾遇之厚,辄有所闻,当布于执事
某自甘閒旷之久,绝无外虑,不意乡人辄列状于使者,于是令人羞悸不敢出。
既而诸使属皆见访察,其论议州县情伪,十得七八,或时有误听,随即自明,盖以询访之广也。
初云吾邦大不治,实缘二千石之柔,遂并及执事
今尝反覆与论掣肘之由,尚且疑信相半,兼云此郡非有风力莫能治。
今者阁下权府事,愿痛革前弊。
盖郡人所患苦者,莫甚于吏风大强与三狱之淹延。
若严责时限,立要结绝,勿容以追逮證佐为辞,指顾之间,何事不了?
又闻受纳多邀阻,部僚日夕饮博,此声颇喧。
使府伺察之,勿使达及于持斧也。
僭冒,不胜悚惕。
庄大卿论鬻盐劄 南宋 · 陈淳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二三、《北溪大全集》卷四四
某伏睹判府大卿先生视事以来,爱民如子,痒疴疾痛,皆切于身,有病民者,为之辄弛,实漳民千一不可逢之幸会。
然合境赤子,有久年缠饥刻骨之锢疾,日夜甚切望医救而不可得者,今正遇其时,敢为斯民一冒言之。
夫鬻盐一横赋,在漳民实为锢疾,民罹斯苦馀七十年矣。
盖自绍兴庚申,虔寇陆梁于西隅,陈敏一军屯于郡,林倅安宅为权宜之计,创以食盐暂鬻民间,以佐军须。
民以一时桴鼓之警,义在扫除,犹未言病。
后来寇靖,屯移于泉,而盐鬻如故,斯民嗷嗷,始告病矣。
绍兴丙子,陆侯涣特疏请罢于朝,闰十月丙辰蒙圣旨依奏施行。
奈何陆侯去,而奸吏为之复起。
绍兴庚辰,乡人主簿林公宗臣,又以书谒台谏论其病,时汪参政澈为侍御,为之敷奏。
四月八日,再蒙圣旨特降本州驻罢。
奈何至乾道辛卯,高侯禹以少年武弁,不为民远虑,复于城中鬻之。
然利门一启,岁入甚美,人非夷齐,见率动心。
官府来继者,人人类欲囊橐之厚;
胥徒效命者,人人类欲室家之肥。
于是张皇滋蔓,流毒四出,遂为漳民之痼疾,缠肌刻骨,不可以复解矣。
始者十八铺,后旋广而数倍之,遍及乡村。
外邑铺有监胥一人,走卒十数辈,擅将人户编排为甲,私置簿籍,抄括姓名,分其主客,限以斤数。
或父子一门而并配,或兄弟同居而均及,虽深山穷谷,无有遗漏。
虽单丁孀户,无获逃免。
每季,客户勒买九斤,斤十七文,该钱一百五十三足,通一岁计,六百一十二足。
主户勒加三斤,为十二斤,该钱二百单四足,通一岁计,八百一十六足。
又有加至六斤,为十五斤,该钱二百五十五足,通一岁计,一贯二十足。
成数一定,列在私籍,更不容脱。
至其俵盐,则非复有元斤数之给,但一升半合,姑以为名云耳。
而盐又非复官仓故物,杂以灰泥,黪污不可食。
人户多有宁空输钱,而不愿受盐者。
其或与校斤秤,诘美恶,则以不肯买盐,率众甲而罪祸立至。
继者懔然,更无谁何,强弱贤愚,一噤听命。
间有偶他出户闭者,则撮少盐于屋檐之瓦沟,或门限上,或户外有败瓦器,倾之而去。
其姓名已挂私籍,及季将终,踵门索钱,急于星火,往往鬻妻质子,卖牛解屋以偿者。
亦有聚落僻处,绝无升合俵散,但持空籍,按月索钱,如数取足。
稍有稽迟,则呵詈箠楚,系缚拘囚,亦有被杖殴毙者。
或欠零金数十馀,其农器即径携去,更不所直若干。
农民遇有钱,欲以就赎,则季终替去,无可从得矣。
一季一胥,前胥之去,必以是籍授于后胥。
后胥之来,复以是籍按于前。
盐既不实给,则自官仓所请而来者,俵散极少,而堆剩极多,故百户之聚,只半笼可匝;
千户之乡,只五笼可均。
其馀堆剩,则主胥又径作一纲,私卖与龙平、水头二铺之吏,或寄转货于商旅。
每笼本价例一千七百,而客贩腾踊,则又不啻此。
总之,又动以百计。
漳土瘠薄,民之生理本艰,与上郡不同。
主户上等,岁斛千者,万户中末一二;
其次斛三五百者,千户中末一二;
外此,大率皆仅收斗斛,不足自给,与无产业同。
年间二正税所输升斗,尚不能前;
正税之外,所谓二产,盐不过数斤,复不能了,况四季又重叠以鬻盐钱,所谓八百一十及一贯二十足者,夫岂易供哉!
其馀客户,则全无立锥,惟藉佣雇,朝夕奔波,不能营三餐之饱,有镇日只一饭,或达暮不粒食者。
岁输身丁一百五十犹不能办,则四季所谓盐钱六百一十二足者,将于何而出之?
民生所最急处在饥无粮,而何阙于盐?
假使官司实有按月如数给之,彼亦何用此盐为?
当旰不足以代粮,当食不足以代肉,故谚者类曰:「官与盐一合,恐我饭无夹;
不知我无饭,饥来不可呷。
官与盐一甔,恐我肉食淡;
不知我无肉,瘦来不可啖」。
况胥辈于中又有需粮索酒之扰,攘鸡盗犬之殃,是以愁叹之声,穷年竟日,喧溢田里。
常以所亲自松州一铺实计之,松州一铺,每季定额官仓支盐一万二千斤,为一百二十笼,敷钱二百单四贯足,而铺籍所管户眼有四千馀,无不尽数遍敷。
今且就四千载数言之,以二千五百户为客户,自一户九斤,该钱一百五十三足,而积之,计三百八十二贯足。
又以二千户为主户之加三斤者,自一户该钱二百单四足,而积之,计二百单四贯。
又以五百户为主户之加六斤者,自一户该钱二百五十五足,而积之,计一百二十七贯五百足。
合计七百一十三贯五百足。
就其中以二百单四贯足纳官司元额,其馀五百单九贯五百足,则入之胥家。
兼以铺内如前所谓堆剩而私货者,百二十笼中可有百笼,为钱不啻一百七十贯足,通计一季,合得六百八十贯足,则盐钱所入官府得四分之一有缩,胥家得四分之三有赢。
又有纳赂得兼重两季者,合两季为得一千三百六十贯足。
彼胥无故安坐,不久而骤得此横富之财,买田置屋,顿为巨室。
果何理哉!
即此一铺,以推其馀,皆可类见。
环千里之郡,为几万户;
岁之所敷,为几万缗。
大抵到官五万缗,则入胥家者十五万缗;
到官十万缗,则入胥家者三十万缗。
正如劫盗分赃,坐家指纵者听一分,而亲操戈者三分以优之。
官府何故贪恋一分,甘冒劫民之盗而不耻,乃反为胥家大作暴歛,纵与之三分,而不啬乎?
绍兴辛亥,朱侯待制察其然,亟罢去沿海之铺十有一,正欲区处尽罢,迫于奉祠而去。
至嘉泰癸亥甲子间,俞侯监簿又深为讨论,灼见底里,实无与乎岁计,于是一举阖郡诸铺而尽除之。
载在厅壁记,可考也。
时惟特存龙平、水头二铺,以此二铺者,乃卖邻郡商旅之盐,与吾郡内之民无相干。
所谓诸弊亦无容作,凡其来贩,皆汀赣之民,动以千百为群,苟措置有方,俾盐皆精白上品长厚,堆铺前斤两不亏,而贸易无阻,则所货易流通,而所入易丰衍。
每铺元额一年一万六千缗,合二铺为三万二千缗。
其公家杂用绰然矣。
俞侯尽罢诸铺后,应经费之外,如燕飨、营缮、犒军、招卒,皆无阙用,而又代纳民丁一万七千缗。
至秩满,郡帑亦无损前政交承之数。
则盐之利害,自昭然可见。
其或以岁计为辞,而听之存留者,用实不及,竟将何归?
亦可不言而喻也。
民沾俞侯实惠,二年之内,帖息安寝,吏不登门,真若痼疾脱去体而复康宁,再生为太平人
奈未几,而开禧丙寅,毛侯监丞为其子运属所迫,旧病依然再发,复缠肌刻骨,以至于今。
漳民于此,抑又重不幸哉!
本路濒海四州,上三州皆弛禁不鬻,漳独非王土王民乎?
而独罹荼毒至根深枝蔓如此之甚!
贪夫污吏顽然瞪目,固不足与语。
仁人君子,见之恻然动心,岂能一日以安?
而亦岂能以一日留?
大卿廉素之节,仁慈之德,盖与朱侯待制、俞侯监簿共骨骼,而同肝胆,真医国治人手也。
必能仰体绍兴两罢之圣旨,而深斥高、毛再发之奸谋,一洗漳民百年之痼疾,而永贻漳民万古之遗爱。
鮿生于此时,苟不为斯民出而一言,以赞其决,则进为有隐于君子,而退为抱愧于乡人矣。
所以冒昧而前,并录汪侍御劄子别纸,以参照本末,而不自知其渎也。
伏望台慈特赐矜察。
再劾章惇罪状疏熙宁八年十月 北宋 · 邓绾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六三四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二六九、《通鉴长编纪事本末》卷六一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一七
惇在省不奉朝旨专权给与李陟、陈敦夫等添给及侄章钺盗官钱帛,惇蔽盖百馀日,并不举觉。
及惇已移三司,越职违法,举吕和卿监丞等事,皆合改正,而至今未蒙施行。
缘惇人行污辱朝廷,与吕惠卿协力为奸,欺罔不一。
惠卿虽已黜逐,而尚留惇在朝廷,亦犹疗病四体,而止治其一边;
粪除一堂,而尚存秽污之半也。
伏以陛下不世出之英主,焦劳求治,既已累年,法度虽备,而朝廷未至尊荣,政化甚孚,而风俗未至惇厚,良以在朝侍从要近之臣,或非其人故也。
今正当除去秽慝,以尊荣朝廷,惩汰阴邪,而惇厚风俗;
岂可尚使善恶相与,杂处于朝廷?
夫朝廷者,天下本源,未有不清其源,而能洁其流者。
语云:正朝廷以正百官,正百官以正万民。
朝廷正于上,则陛下之所欲为,不劳而成,圣德日隆矣。
谥陆九渊状嘉定八年 宋 · 严滋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一八、象山先生年谱
荆门知军监丞陆公,以身任道,为世儒宗,一时名流,踵门问道,常不下千百辈。
今其遗文流布海内,人无智愚,珍藏而传诵之。
盖其为学者大公以灭私,昭信以息伪,揭诸当世,曰学问之要,得其本心而已。
学者与闻师训,向者视圣贤若千万里之隔,乃今知与我同本,培之溉之,皆足以敷荣茂遂,如指迷途,如药久病,先生之功宏矣。
县庠郡学,所至立祠,虽足以致门人弟子之私敬,而谥号未加,识者歉焉。
雁塔 南宋 · 谭应斗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一六五
乐平县西北一舍许里名白塔淳祐中建安汤君铸以邑簿摄令事,过斯里,见士风彬彬,询为绍兴间徽猷阁直学士忠宣洪公皓季子、端明殿学士谥文敏讳迈之孙侨居所也,因为取题名之义易曰「雁塔里」。
顾古塔卑陋不称,里之耆宿迪功君洪寿乃捐赀易址,鸠工陶甓而鼎新之。
夫洪君以敦本务实闻于州里,而特为是举,岂溺志异端者哉?
亦以先志之所在,与县官之所期,不敢不交相勉,以冀后之硕彦应时而兴耳。
自是里中士与贡入太学上舍第者先后迭书,而君之三子一孙参错入选,尤为同里之盛,君则欿然若不胜也。
家庭之间日夕训励,以耕养修读为规程,以孝弟忠信为本领,一家三世,聚族百口,上行下效,人无间言,坡仙所谓不愧塔中人者,君实有焉。
予,君之从侄婿也,游宦转徙十有馀年而后还鄱,则君与其伯子司理子潜冢上之木拱矣。
访仲子子淇兄弟,延留弥月,相与登眺,览风景之如旧,叹人生之已殊,诚有不能喻之于怀者。
子淇因谂予曰:「监丞伯父欲为先子记塔之成,未及而卒,予惧日远日忘也,子曷为我记之」?
按《小弁》之诗曰:「维桑与梓,必恭敬止」。
言父母之所植,不可忽也。
世降俗薄,乃有厥父室菑,厥子弗肯堂播者。
今子淇兄弟于亲训励者既能遵守之,所营建者又能表章之,虽岁月慆迈,风尘澒洞,而继志述事,惓惓不忘,盖有合于诗人之旨。
昌黎韩公勇斥佛氏,乃观僧伽塔之突兀,则亦嘉其重建而形之咏歌,况斯塔之设,前人期望之心寓焉,后人恭敬之心寓焉,设遇韩公,必有名章以示激劝。
顾予年侵学落,仅能推本其衣冠之自,与其行之家庭者,摘实具载。
庶几洪氏子孙知乃祖父裕后承前之意有在于塔之外者,勿替引之,固振俗厚伦之一助尔。
按:同治《乐平县志》卷一,同治九年刻本。
罗蕲倅传 南宋 · 程扬祖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○八、潨川足徵录·先达
罗蕲倅颀,汝楫第六子。
以荫入官,至朝散大夫蕲州通判
与兄西外宗正臣判福吁者政事齐名。
中散大夫
初议娶将作监丞汪若容女,骤缠痼疾,监丞请别议,君不可,曰:「如此将安归耶」?
卒成礼,夙恙亦愈,人咸高之。
子永臣,昭庆签幕。
从孙隆兴通判鼐,予从父吉国公婿。
故传其夫妇之厚义,以诏来者。
宋故资政殿大学士王公墓志铭 宋 · 孙觌
 出处:全宋文卷三四九三、《鸿庆居士文集》卷三八
乾道元年六月左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王公病不能朝,上书致其事。
天子曰:「吁!
予旧学之臣也」。
遣中贵人挟太医诊视,出上方名剂驰赐问安否,络绎于道。
越四日,复请曰:「臣犬马之疾浸革,自度不复任陛下政事矣,愿乞骸骨,以终天赐」。
上恻然,始许致仕。
翌日癸未,公讣闻。
两宫震悼,辍视朝,赙金帛加等,赐龙脑香、水银以敛。
又诏太常撰日,有司除道,将临其丧,诸孤奏言:「先臣治命,蒙国厚恩,久备将帅,誓将捐躯战场,马革裹尸以归。
而大期奄至,得卧家箦以没,不敢屈帝尊临奠之礼」。
诸子具奏恳辞,得请而后已。
上益哀其志,赠公资政殿大学士左光禄大夫,进其子景辰秩一等,官其子孙七人,亲御宸笔,赐谥恭简,敕使者典葬事,丧舟所过州县,发吏卒护送。
所以隐卒崇终,赙恤有物,褒赠有告,节惠有谥,平生始终大节,合而志之,表之墓道,有碑有铭,恩赉光宠,极于哀荣,可谓盛矣。
公讳刚中字时亨姓王氏
其先信州弋阳县人,后徙饶州乐平
皇曾祖诚,赠太子太保
妣汪氏,新兴郡夫人
皇祖翰,赠太子太傅
妣彭氏,高平郡夫人
皇考宪,赠太子少师
妣吴氏,齐安郡夫人,徐氏,江华郡夫人
少师公英毅有大志,常曰:「世间事多不如人意,惟教子起家,可以大其门」。
至是公得位处显,番阳王氏为宋巨室。
公博览彊记,文章长于议论,傅经据古,不为空言。
绍兴十五年,发策殿中,擢第二名。
实暴发,自天子至大臣,皆论以为国器。
文林郎奉国军节度推官
有花树湖溉田数百顷,岁久湮没,常苦旱,公率并湖之民疏治之,复其故,岁以大稔,州民德之,为公生立祠湖上。
秩满,改左宣义郎
故事,当召试馆职
宰相怒公不诣己,授洪州州学教授
公不屑意待次里中,治一室,取旧书读之,榜曰「应斋」,赋千馀言。
所谓应者,不居人先,不为事始,履常蹈素,与物推移。
如撞千石钟,大扣大鸣,小扣小鸣。
如对百鍊鉴,胡来胡现,汉来汉现。
其大不荣而小不辱,其来不拒而去不追。
乘流遇坎,任运而已。
以是名应,实信践之。
二十六年,召见,谈治道中上意,擢秘书省校书郎,迁著作佐郎
今天子为普安郡,又兼王府教授
侍讲席,极陈古今治乱兴坏得失之故,君子小人贤佞忠邪之辨,所以起导聪明,有讽议切劘之益。
起居舍人,升起居郎编修神宗皇帝宝训。
书成,迁左奉议郎
磨勘左承议郎,除中书舍人,赐三品服。
公入谢、疏言:「禦戎最今日先务之急。
夷狄之情,强则犯边,弱则请盟。
今勿计敌国之强弱,盍先自治。
考练文武之材,以择将帅
拣汰冗食之卒,以蒐战士;
积谷以实边储,节用以备器械。
加我数年,国势富彊,将良士勇,彼请盟则为汉文帝,彼犯边则为唐太宗,伸缩在我,不亦善乎」?
上韪其言。
西蜀谋帅,大臣以蜀方备胡,宜得有文武威风识大体者。
上曰:「无以逾王某矣」。
左朝奉郎龙图阁待制制置四川,知成都府事。
御便殿临遣,锡镠带、象笏宠其行,赐亲札,所以眷顾拊存,恩礼甚渥。
敷文阁直学士
当是时也,大将吴璘累官阀至帅,其下姚仲、王彦之俦亦建节旄
庞臣宿将,矜功负贵,雄视一方。
异时守帅以文令则于柔,而将吏骄蹇不用命;
以武竞则窒于暴,而上下相盻伺,不得其情,故人为难。
惟公检身以法,示人以礼。
内抚四路,外镇三边,上自大将,下至裨佐,开心见诚,不事声章,不立崖堑,驭军戢吏,恩威并行。
间遇边遽羽檄纷然,从容裁决,皆中机宜。
会虏骑度散关,人情汹惧,公跨一马,日驰百里,抵仙人原,吴璘大惊。
公曰:「大将临戎,义同休戚,安得高枕而卧」?
又遣腊书抵张正彦济师。
西师大集,胡马退舍,方议捷奏,公幡然倍道驰还,谓其属李焘曰:「将帅之功,吾何有焉」?
唶曰:「以身督战,而功成不居,公大度过人远矣」。
已乃差择军中将士为众所推者上之朝,备统帅之选。
蜀中人物如林,一时名人胜士与幕府参佐之贤,密疏以闻,充部使者、州刺史之任,所临有声,皆号称职。
于是百官趋前,万兵拥后,蛮蜑夷獠,小夫贱隶,近在肘腋閒,远至数千里外,目使颐指,翕然响应,无一辞怨议,真所谓有文武威风识大体者也。
州城缺坏,凡可踰者三十馀处,公周视太息曰:「事孰有急于此者」?
即日饬吏属,起羡卒,具糇粮,蓄财用,伻图庀工,立表受事,计日而成,民不知劳。
高墉巨壁,周若干里,坚壮可支十世。
诸军汰遣使臣千馀辈,有困绝不能自存者,公曰:「使之执兵冒白刃于少壮之年,而斥弃于既老之后,非朝廷意」。
悉召诣府。
犹有驰射可备战守者,复其禄秩,奏用禁军缺额粮廪之。
其罢癃不堪事,则给义仓,遂无失所者。
威、茂、叙、泸四州地接西南夷,边吏贪功,夷人不堪,则屯聚而为寇。
公始下令,敢有妄动挑发争端者斩以徇。
自是两地宴然,讫公去,无一人犯塞。
四路榷酤,岁课不登者五十万,监吏无能否皆不能办,徒空文耳,公奏除之。
夔路例给盐充籴本,官吏并缘,所给才十之二。
忠州太守杨光薿知其故,令官自鬻盐,得钱籴买,不以累民,忠人大说。
公推其法于一路,至今人蒙其利。
成都万岁池广袤十里,溉三乡之田,皆为沃壤,积久填淤。
公集三乡夫共疏之,累土为巨防,表以石柱,植榆其上。
州人指曰:「吾公之甘棠也」。
府学礼殿,东汉兴平中所营,最为旧屋。
崇宁中推三舍法,又建新学,连甍接栋,几至万础。
遭时多故,师生之庐日入于坏。
公属九县修复之。
蜀之父兄欲进子弟于学者,争出钱以佐财费,轮奂一新,尽复其旧。
又命工葺诸葛武侯、张文定公祠庙,作而新之,具牲醴,率州之宾属拜焉。
地有黄巢墓,延袤,樵牧不敢犯,公曰:「巢出潼关,转寇陈、蔡,遇朱全忠、李克用之兵,连战大败,挺身东走,至泰山狼虎谷,为时溥追兵所杀,函其首献于朝,安得墓在此」?
命夷之。
妖人王思聪,挟女巫,蓄一蛇,昼夜聚男女为妖。
公曰:「左道惑众,乱之萌也」。
命杀蛇,黥思聪,徙之远方,而境内淫巫为妖妄者皆自戢。
人绘公像于文翁、张文定之次,置别室祠祀之,谓公视二人为无愧也。
天子受内禅,恩迁左朝请郎
又以宫邸之旧,进左朝奉大夫,召赴行在。
于是公帅蜀三年矣。
两蜀自刘旴、王均、李顺之乱,奸讹朋兴,众心危惧,日三四惊,无宁居者。
时有马正惠、文潞公、张文定随事镇抚,皆以功名著称天下。
建炎以来,北胡拥众数万,窥,朝廷宿重兵扼剑门之险。
积三十年,师老财匮,非若曩时群盗窃发,啸聚乌合,可以应手扑灭而定也。
公挺一身以折千里之冲,护诸将以抚三军之众,禁戢奸盗,护养贫弱,内外斩斩,不闻疾步急呼。
军食岁为米百万石,为钱二千万缗,而犹有调发不时之须,公为更关钞法,请给度牒,以贷仓猝急征暴敛之患。
有旨下阶、成、岷、凤四州,刺丁壮为兵,群言籍籍以为忧。
公建五害奏罢之。
免符下,而欢呼之声震山谷。
其规模宏大,垂裕悠远,与前后数公相望百年,如出一手。
比公去蜀,父老填道,遮留不得去;
既去,有追路数百里而后还。
公寻具奏,以足疾不良于行,请祠甚恳,得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。
归次番阳,营一圃,植巨数千梃、数百本环之,号「竹坞」。
谓人曰:「上恩许暂均劳,实终焉之计也」。
会胡马南牧,两淮震扰,有旨促召,日一再至。
公闻,单马见上。
问战守之策,公曰:「靖康国破,二圣北迁,中原陷没,亿万生灵肝脑涂地,皆兵将不任,谁与战?
靖康尝防河矣,建炎又防江矣,而虏骑长驱,超邑越都,如践无人之境,谁与守?
且当慝瑕忍垢,与之通和,得岁月之顷,选将厉兵,坚城锐器,为不可胜以待之。
战则有搴旗斩将之功,守则有金城汤池之固矣」。
上曰:「善」。
翰林学士
公避祖讳,辞不受。
命改除礼部尚书直学士院、兼给事中
上即位,为卤簿使。
一日,上御内殿,召公,命坐赐茶,询当世之务。
以上即政之初求治太锐,对曰:「道远当驯致,事大难速成。
高帝汉中僻陋之国,人知畏楚矣,独范增知有灭楚之志;
句践会稽一岛之上,人知事吴矣,独伍员知有报吴之役。
今陛下坐薪尝胆,欲刷四夷之耻,万分未得一,而迹之布于天下,已若泥中之斗兽矣」。
所以陈先后缓急之方甚辨。
已而使人自虏中得其要领还报。
除公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
明年,当乾道元年,进同知枢密院事
公曰:「战守者实事,和议者虚名,不可恃虚名害实事」。
又奏疏论四事:「一曰开屯田。
赵充国建屯田十二利,以破灭先零,为万世法。
本朝太宗皇帝何承矩为屯田制置使,垦辟旷土,千仓万箱,充满塞下,无馈师劳民之费,而出入守望,带刀佩剑,有捍边固圉之实。
功效卓殊,具载国史,可举而行。
二曰省浮费。
国有财用,非天不生,非地不养,非人不长。
收之有时,取之有数,止于是矣。
而不急之务,无名之费,蠹耗殆尽。
主计之臣取其临时,趣了目前。
所以待未然者,夷狄贼盗之虞,水旱疫疠之变,无尺帛斗粟一金之蓄,可谓寒心矣。
三曰举材武以备将帅
将帅之才,不可一途而取。
或有武力,或多权谋,或通术数,或兴于屠贩,樊哙、灌婴是也;
或起于盗贼,彭越、黥布是也;
而豪悍绝人之姿,如周处、戴渊之俦,亦出于闾里恶少。
天下有道,狙诈作使,旁招广揽,罗而致之,为王爪牙,则兵势张矣。
四曰汰冗兵以练精锐。
兵有正兵,有奇兵,有伏兵;
马有上驷,有中驷,有下驷。
为将者,必有奇材剑客、投石超距之伦,以一勇当百,以一技当千。
譬之求金于沙,敛而扬之,精则无遗金,沙砾弃不录矣」。
上曰:「天下名言也」。
呜呼!
自公帅蜀,声号显融,震耀四海。
天子召归,秉国柄于本兵之地,公亦慨然自任。
以天下之重,国贫矣,开屯田、节浮费、可以复富;
国蹙矣,举材武,汰冘兵,可以复彊。
得时得位,次第罢行。
欲以大勋劳光辅中兴,功施社稷,追配管、萧于千载之下;
而天不假龄,得疾不可治,可以恸哭流涕,为天下惜者也!
享年六十三。
太原郡开国公食邑一千八百户、食实封三百户
娶吴氏,银青光禄大夫之孙,前卒,赠乐平郡夫人
三男子:序辰,右朝奉郎通判江州
昭辰,右宣教郎通判文州
景辰右承奉郎
皆以文学行义世其家。
四女:长适舒州通判史庭俊之子椐,次许嫁知枢密院叶义问之子端臣,馀在室。
孙男二人:晋老、元老,并右承务郎
女孙二人。
公幼学无师,受业于兄军器监丞必中者。
天才超骛,一日千里,不数年,齐名号二王,相继及进士第
而公被遇太上皇,践台省,登侍从,擢帅两川,礼遇恩顾,诸臣莫敢望。
它日,监丞赐对,上曰:「人以卿弟可继张咏,朕不复西顾矣」。
比进直学士,制词有「嘉而举职,信我知人」,述上语也。
今皇帝践祚,推选旧德,比公甘盘,典司密命,倚为柱石。
曹参相齐,齐国大治,其后以所以治齐者治天下,号称贤相。
公之治蜀,大功数十,度越古今。
以所以治蜀者天子,必有以惊世绝类。
而百不一试,赍志以没,命矣夫!
前薨一夕,有大星陨于寝庐之侧,里人望而惊焉。
诸孤以甲子奉公之柩,葬于县永善乡石榴峰车马原上,公所自卜也。
故事:宰执得建刹先墓,以荐冥福。
公表请如令,赐名「教忠美报禅院」,去少师墓若干步。
公亦在少师之次指地一穴,曰:「它日从先公于此」。
至是,诸孤奉宿诫,并举乐平郡夫人以祔。
公志大论高,尚名节,平生慕范忠宣为人;
疏财好义,解衣推食,振人之急,无秋毫计惜;
买田千亩为义庄,馆三族之无归者。
与政,请以范公约束著为令,俾子孙世守之,如口分世业之法。
又筑室为家塾,延宾师,具粮糗,凡族子之胜衣者皆进于学。
遇郊祀恩,任兄弟之子。
自为布衣至公卿,无它嗜好,官閒吏退,以读书著文为乐。
有《易说》、《春秋通义》、《仙源圣纪》、《经史辨疑》、《汉唐史评》《、唐史要览》、《天人修应录》、《东溪集》、《应斋笔录》、《续成都记》,凡百馀卷,藏于家。
投老归田,窃睹公姓名于除目之上,听想风采于󲦤绅士大夫之论,以不及见公为恨。
公门人左奉议郎、知果州赵不拙状公世次、官寿、治行、劳烈与卒葬年月日,为书属予曰:「大资公每读公文,喜而称善。
而墓碑无辞以刻,诸孤勤勤恳恳,欲得公铭,为不朽之托,其勿辞」。
铭曰:
一弛一张,文武二道。
文玩于柔窒于暴。
惟皇作极,此两间。
仁绥义克,势如循环。
或用武断,律贪立懦。
奋髯抵几,变齐俗缓。
或用理,勿庸扰之。
手摩抚之,慈惠之师。
不主故常,缘督而动。
如持一钵,权以轻重。
蹇蹇我公,独步躔。
振迅一鸣,抟风戾天。
允武允文备道全美。
左之右之,惟君子使。
入侍词垣大笔如椽
出拥戎旃,长剑倚天
带甲十万,如圈𤡢虎。
折箠驱之,妥若儿女。
三边宴然,烽灭燧息。
兽遁禽逃,不见一迹。
乃作泮水,如泗如沂。
投戈讲艺,横槊赋诗
乃驾西郊,褰帷问俗。
男耕女桑,卖刀买犊
修武鬯,不茹不吐。
畏而爱之,如祉如怒。
高勋鸿烈,暴耀一时。
绣裳赤舄,以俟公归。
进陟五兵,承辅枢极。
呜呼噫嘻!
曾不煖席。
山颓木坏,遂丧国宝。
殄瘁之悲,不遗一老。
天子震惊,爰及卿士。
当馈兴嗟,一鉴亡矣。
隐卒崇终,恩礼之隆。
祖门赠隧,灵车崇崇。
有诔有铭,有诰有谥。
大书特书,又将有史。
传信万世,兹谓不朽。
虽死不亡,繄公之寿。
司天监大两省一员提举治平三年十二月 北宋 · 宋英宗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三三、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三一之三(第三册第三○○二页)
今后司天监大两省一员提举,仍下提举所取索前后条贯看详遵守,内有未便事,即具奏请。
凡系占候公事,各令属官依久例自奏外,其馀公事并取提举指挥
五官正已上,许升厅参见,监丞已下并令庭参。
月给食钱十千,合用印令铸造。
司天监官不差监诸仓门诏治平三年五月 北宋 · 宋英宗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三三、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三一之三(第三册第三○○二页)、《职官分纪》卷一七
司天监官自今不差监诸仓门,监丞已下月俸皆给见钱,常以九员给事
河东路总管及麟府军马,二岁一代,又岁差一员押赐衣袄。
台州重建衙楼记 南宋 · 张布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二六九、《赤城集》卷三
州有楼,一州之观听在焉,所以严等威也。
有门阙,然后壮朝廷;
有两观,然后重侯国。
故古者亦以兴作课吏绩。
桥梁、邮亭之不修,则不为能;
城郭、巷道之治使端正,则以为贤。
是皆可以观政之废兴,吏治之能不,况观听所系之大者乎!
于其大者不立,则政可知已。
为州之衙,有楼久矣。
国之朝有朝夕,故州县之衙有早晚,初不鼓角,去郡治为远,故建楼设鼓以报衙,是则观听所系之大者。
岁久朽蠹,亟危将倾。
郡侯监丞黄公治台之明年,政成民和,年谷用登,始以其馀力革而新之。
先是,州之图经未修,三台井掩匿其一。
逮公之至,始命郡士纂辑其事,以成图经,发掩匿之井,作亭其上,以应台星。
庠序之门隘陋则崇广之,坊巷之名不立则表揭之。
戟门旁杂为贾区,谯楼率多隳敝,则开拓而修复之。
颁春有亭,以厚农政;
讲武有堂,以军旅;
养老慈幼有院,以惠困穷。
逮兹楼之作,则栋宇壮坚,丹雘辉焕,朝晡有时,吏奔走不失其度,耳目所瞩,为一邦之巨丽,然后台之文物一新,而江山始改观矣。
初议鸠工,人多以其役大费□而难就。
已而官覈其实,吏忠于公,瓦木不取诸民,和价倍给其直,工徒酬以市价。
出入有稽,用度有节,无浮费而收实效,事简而工倍,役广而费省,人始服公之规模先定,其功不愆于素。
公名㽦,字子耕,盖江西山谷之派,晦庵朱子之门人。
朱子之学,以濂溪、二程子为宗。
公修学校,则为祠堂,绘四先生之像,行释菜礼以奉安之,命博士、乡先进与其门弟次第讲贯经理,又刊朱子《中庸》、《大学》之说以开后学。
其渊源有自来,故其为政尊主庇民,广教化,厚风俗,建置规恢,知所先后。
是役也,军事推官赵君师回实董之。
赵君有材,既自新其治所,竭力以佐公家,且以邦人之意,请纪其实。
布辞不获,于是乎书。
书劄(一) 宋末元初 · 叶梦鼎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三三、《石渠宝笈续编》第二八五五页
梦鼎皇恐端肃申禀判府监丞郎中公坐。
梦鼎共稔夙课外庸,荣书上考。
敬如名法从之子,绰有古循吏之风。
襦歌转闻,玺褒绎至。
入继持之武,会观隔座之荣。
有来巽椷,良佩谦柄。
率兹控复,尚幸照融。
右谨具申上。
十二月日,正奉大夫、参知政事叶梦鼎劄子。
建府戊午鹿鸣宴致语 宋末元初 · 叶梦鼎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九三三、《翰苑新书》别集卷八、《启隽类函》卷四九
伏以侯邦贡士,共登天府之贤书;
二席燕宾,喜遇春官座主
秩初筵之俎豆,侈盛事于衣冠。
恭惟诸省元先辈,经富总龟,赋工校猎。
渊源问学,腹载考亭之书;
藻火文章,神授山房之笔。
踏槐花而程艺,穿以奏功。
蝥弧先登,一人当百;
鹗书中隽,八十加三。
合计闱学馆之英,群胄子宗枝之秀。
众科盛矣,一举裒然。
宫使知院大资大参相公天下达尊,国中元老。
进为伊、吕,功社稷,泽生民;
退友松、乔,身江湖,心魏阙
四海觇其出处,九重想其遄归。
平地神仙,聊作紫微之引领;
翘材人物,终期黄閤之转钧。
观使判府侍郎有迁固才,传朱李学。
平岩领啸,不妨饮山绿以哦诗;
禁闼予环,行见佩水苍而入侍。
判府工部郎中受斋贤子,省户望郎
谏笏犹存,上记名臣之风烈;
深衣独乐,士知前辈之典刑。
观使提举告院郎中才美硕肤,襟怀光睿
虎符龙节,所至有良吏之声;
宫锦渔蓑,非晚归侍臣之列。
判府武传郎中九秋直干,千顷澄波。
薄蓬莱,平上玉溪之月;
骑喧竹马,催颁壶峤之
常簿郎中松节高寒,棣华竞爽。
访麻源之三谷,聊复拂衣;
横野渡之孤舟,正须作楫。
秘阁郎中北手梧竹,东序钟镛。
公休温国之旁,从容洛社;
晦叔吕蒙之美,大小申公
都运监丞郎中庆历丞相之家,皇华使臣之节。
木牛给饷,已高诸侯之勋名;
金马直庐,行踵二苏之步武。
提举资讲郎中诸儒北斗,一道福星。
义实仁声,兼有春生秋肃之气;
直言正色,宜在朝论夕思之班。
判府集撰侍郎笔橐从臣,词章岳牧。
冰壶秋日,镕为西涧之清;
魁极台符,下照东瓯之分。
为诸贤之劝驾,食上佐以礼宾。
编衣紫绶之相辉,蓝袖银袍之交映。
指沙圆之佳谶,送天上之飞翰。
鼓瑟吹笙,此日升歌于苹野;
传衣付钵,明年同宴于琼林。
辄献伶歌,以铺吉语。
黄堂燕衎盛衣冠,人道魁星照建安
多士权衡推月旦,一番桃李属春官
升歌鸣鹿陪樽俎,好与溟鹏插羽翰。
发策致身须正学,功名久远要人看。
朝奉郎权发遣秀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轻车都尉借紫沈公墓志铭 北宋 · 王安礼
 出处:全宋文卷一八○五、《王魏公集》卷八
公讳季长字道原
曾祖承谅,赠光禄卿
祖玉,屯田郎中
父播,赠中大夫
母元氏,封吴兴郡太君
其先湖州武康人也,再世家于杭州钱塘,不知其所以徙。
至公皇祖守真州,卒于官,遂家焉,今为真州扬子人也。
公五岁丧父,祖母春秋高,无他子,尊夫人有高节大志,自力以养其姑,而退保诸子。
公性至孝,哀愤感泣,已如成人。
少长,即自奋励,闭门读书,家人有终岁不见其面者。
年十七举进士,荐于乡,辞章典丽已可观。
居数年,乃专取群经,深探而力索之,至忘寝食寒暑,遂又以经术称,学者归之。
转运使上其行义,朝廷赐以粟帛。
进士甲科,补越州司法参军
丁母夫人忧,服除,为南京国子监教授
南京学废久矣,国人多不知学,学者多不知经,公取群经为诸生讲解诲诱之甚力。
方朝廷以经术取士,士之从学于公者通经为最先,故礼部岁所贡士多公弟子,其后亦复稍稍为时显用。
岁满,改莱州掖县
未行,天子召见问劳,命进所著书,因谓公曰:「朝廷方新学校,朕将用卿典教,姑为朕悉心焉」。
国子监直讲,公出入学舍,与诸生论经,归则谢客,未尝请谒权势。
岁满,迁大理寺丞、权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权判尚书礼部。
进讲发明,皆治乱之要。
上命录其说以进,赐五品服,与考开封府进士
既罢入见,上留公从容问曰:「论不以智治国,谁为此者」?
公曰:「李定所为」。
上曰:「闻定意讥朕」。
公曰:「定事陛下有年,当知其为人邪正。
顷者,御史言定乃人伦所弃,陛下力排群议,而定始得为人如初,继又擢用不次。
陛下之德及定,虽怀利尚当知恩,臣以此敢谓无讥陛下意。
《诗序》曰:『言之者无罪,闻之者足以戒』。
《书》曰:『小人怨汝詈汝,则皇自敬德』。
陛下自视,岂任智者?
不知何自慊疑,乃信此为讥也」?
上曰:「卿言甚善,朕今已释然矣。
卿长者,乃喜为人辩谤」。
公曰:「臣非为人辩谤,乃为陛下辩谮耳」。
后转宝文阁待制常秩与公不阿,且有大用意。
已而除天章阁侍讲集贤校理管勾国子监公事,假太常少卿,为大辽国接伴使,同修起居注
上特留公曰:「卿独立少与,朕所自知。
每恨用卿为晚,行且用卿矣」。
间语及前代君臣,因曰:「汉武帝学神仙不死之术,卿原其意否?
此乃贪生以固位耳,故其晚年举措谬戾,祸贻骨肉,几覆宗社。
且人主固位,其祸犹尔,则为人臣而固位者,其患亦何所不至?
故朕每患天下之士能轻爵禄者少」。
公曰:「士而轻爵禄,为士言之则可,为国言之则非福也。
人主有尊德乐道之志,士皆以不得爵禄为耻,宁有轻爵禄者哉?
至于言违谏怫,士有去志,故以爵禄为轻」。
上曰:「诚如卿言」。
异日又留公,因问人物邪正,公曰:「臣介愚,与世少偶,人之邪正多所不知」。
既退,或谓公曰:「事君有犯无隐,此得无近隐乎」?
公曰:「自先王泽竭,善恶既无定论,士之好恶又不以公,吾岂可循好恶不公之士,取善恶无定之语,遂必人之邪正哉」!
直舍人院权同知元丰二年贡举,迁太常丞
太学生有犯学制者,自虞屏弃,乃投匦上书,讼讲官受赇。
天子下其书,俾公议所以处,又下其书开封府,置狱推究,无实状,乃移其狱御史府
御史取赦前及状外事上言,乞一切推治,议遂及公,百计以诬,卒莫能得。
乃坐公不实,而诬谓翰林学士许将尝委监丞王悆请于公,乞为外舍陈雄升舍。
学制,岁终取诸生试文累上簿者名闻中书中书察升舍。
初未尝升舍也,才一上簿尔。
有司议法,雄文非优,是为曲法,坐夺两官免。
天下籍籍,皆谓为冤,而公无一语自及。
六年,官制行,复通直郎签书淮南节度判官厅公事。
淮南踰二年,营职不怠,士人谓公能安于义命。
数以政事与在势者忤,而独为民所爱誉,愈久而不忘。
八年,迁奉议郎
今天子即位,恩迁承议郎,又迁朝奉郎权发遣南康军
为政简便不扰,御史上言:「沈某久以清脩,有重望于时,名在谪籍,人皆知其冤,乞以元坐付有司议除其罪」。
下其奏,御史因取太学诸坐罪者条奏,乞除其辜有差。
于是同时之人尽获昭雪,而士皆意公必且复用。
居两月,被召至阙,除少府少监,改权发遣秀州事。
卒于官舍,实元祐二年十月十二日也,享年六十有一。
公和厚静默,出于天性,或有问焉,不茍誉以蕲合。
熙宁元丰间,神宗自知公,稍显用矣。
忌者毁公异时论以获进,于是众人相与排公而绌之。
以至于今,复得召见,众议谓公当且留朝廷,而谏者又指公为前政之朋附,用古害今,遂斥于外。
然则公之自守而不遇,可知矣。
公视穷达祸福,皆无足以动其心者,行止进退,取舍辞受,必求中理,未尝近名,接人御物泛然若无所不可。
至立朝莅事,则所与必义,不为势屈。
其于亲党交游,内无间言,外无疑行。
好急人之难,有以穷归者,虽甚贫,必多方以赒之。
晚喜佛书,所阅数千卷,纂录其要百馀万言,然未尝为人道也。
文集十五卷、《诗传》二十卷、《论语解》十卷,《对问》五卷。
娶王氏,德安县
有贤行,不茹荤十年,后公百六十日无疾而终。
子三人:铢,和州防禦推官文学行义皆有可称;
锡,读书举进士
鏻亦孝谨,皆假承务郎
女四人,婿朝奉郎通判宿州事章仲山奉议郎钱青箱,陈州观察推官熊侔,承务郎刘旦
孙一人耕郎,孙女一人。
元祐三年九月二十九日真州北山之原。
公之配,予同产姊也,尤审公行治。
铭曰:
敏识洽闻,居仁蹈义。
在幼有闻,踰壮而仕。
恭信直方,强恕恺悌。
愈绌愈荣,学则为己。
放鱼书所钥户(《诗史》云:“道性仁厚,家有一池,每得鱼放池中。其子监丞每窃钓之,道闻之不悦,于是高其墙垣,钥其门户,作诗书其门。”) 五代 · 冯道
七言绝句 押真韵
高却垣墙钥却门,监丞从此罢垂纶。
池中鱼鳖应相贺,从此方知有主人。
跋与周监丞1207年3月1日 南宋 · 陆游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九三九、《渭南文集》卷三○、《放翁题跋》卷五 创作地点: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
某顷得监丞公书,作报如此。
后二十馀年,公家持以来,属以题数字于后,乃为记岁月。
公诸子多贤,不幸有早世者,今惟主簿君以力学承其绪。
他日仕途有崭然头角者,必吾主簿君。
恨耄期已迫,不及见之耳。
开禧三年三月丙子渭南伯陆某书于山阴泽中老学庵。
镇江韩监丞大伦到任劄 南宋 · 刘宰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三○
冬序向晚,春律将回,恭惟某官肇开大府,宣布上恩,千里归仁,百神受职,台候起居万福。
某不揣寒微,敢饬一笺,修民礼于黄堂之下,且以谢先辱,乞不斥去。
某仰惟监丞之来为阖境社稷民人之主,百灵之在境内者,何远不届,何福不臻。
申承候之仪为渎,进颂望之语为僭,某不敢。
某恭闻圣上以淮土绎骚,京口实扼其冲,而先蕲王实食兹土,肆烦千骑,亟为此来,肇敏戎功,以光先烈。
敛惠一州,虽未足为门下贺,然尹铎既至,晋阳以宽,则所以为赵氏保障者,庶其在此,某敢不为天下贺。
某恭以某官生长富贵,而自奉若山泽之儒,天分之高,学问之粹,而隆师亲友,常若有不及者,此其立志之坚,持己之严,求道之至,真足以特立当代之表。
其见之辞章,施之事业,盖其绪馀。
方贵名日起,某时犹服役州县间,曾未获一登龙门。
而以疾废,望蓬莱瀛洲,遂有弱水三万里之隔。
不图莫景,乃得受廛为氓,某幸甚。
某蚤岁应举觅官,颇亦有志事功。
中年得疾,形容如鬼,不容不归耕陇亩,欣戚与野老同之。
年来官赋益苛,乡邻之生理益困,虽瓶有馀,惧不得独饱。
比老稚之迎于境上者来归,争传好语,残生馀日,遂得及于宽政,曲踊距跃。
某惟用下敬上,非言无以自见,俪语一通,皆下里巴人之言,幸一笑粲
某惟分卑而言亲,皆当有慢上之坐。
问眷请委,尤其甚者,敢略(《漫塘集》卷一三。)
按原本此篇之前原总题为「七幅劄」,所含至《回丹阳臧知县到任劄》止。
所谓「七福劄」为南宋兴起的一种书札格式,由七段组成。
亦有五幅、三幅者,总称为「叠幅」。
此类劄子本应分段,而此本未分,今仍之。
尊德堂记 南宋 · 周必正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九六一
予兄子上守袁之次年,政令既孚,日以无事,徜徉于后圃,得废地焉。
高者为粪壤,下者为污潴,荆榛荒芜,过者不顾,而公堂酝酿,实居其中,乃徙置他所。
锄理平治,作堂于其上七间,以其四楹为左右室。
前立步檐,后设更衣之所。
窗牖虚明,阶墄峻整。
潭潭殖殖,气象甚伟。
又置二屋于堂下之东西隅,以供烹涤。
缭以周墙,列长廊于其南,植怪石花竹于四傍。
凡圃中之亭榭有九,而堂为冠。
既成,合宾客以乐之,且名之曰尊德。
或问其说,则曰:「宜春自昔以来仕于此者不知其几人,其贤之杰然者有三人焉。
正直慈爱,宏材硕德,吾尊房公。
诋排异端,扶植圣道,吾尊韩公。
文谋武略,外定内理,吾尊李公。
其他相继而称贤者,吾将次第尊之。
王涯守此邦,尝立石以纪房公之行事,柳宗元以其能尊德而称之。
吾于古人皆愿朝夕景仰,以庶几万一焉。
且吾闻诚明之学能尽其性则能尽物之性,故记曰尊德性而道问学。
吾又将安居致知,履中庸之阶室而自勉,不亦可乎」?
是岁,予适自戎监丞避嫌请外,繇清江来省伯氏,而堂甫毕工,因以命必正曰:「其为记之」。
窃尝观今之为政者,固有能廉平不苛,以爱利为行者矣。
令行禁止,发奸擿伏如神明者亦有焉。
至于尊德乐道,切切而不置者则寡矣。
兄之为政,严而不残,宽而不弛,不枉道以邀誉,不立奇而徼福,清心省事,贡赋以时,上下晏然,方且责己之未备,潜心于前烈。
而今岁袁于江西独为有年,经始仍旧,众役毕备,乃克治庭宇以自乐,优游于诚明之涂,盖不可不记也。
虽然,往者苏文忠胶西守,名其堂曰盖公,时从僚吏游息其间而不敢居,以待如公者焉。
兄尊德之意如是,则袁之为郡,东至吴越,西放于湖湘,以连巴蜀,南极交广,凡里闾之间,与夫隐德君子,盖将峨冠振缨,乐告以善,又岂特如所言而已耶?
兄应曰:「然」。
退而为之记。
按:正德《袁州府志》卷一四,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本。